ChatGPT级别的AI会消灭SEO吗？

继上次写ChatGPT帖子之后，ChatGPT继续大热，甚至引起微软股价上升，Google股价大跌。Bing已经把ChatGPT直接引入搜索，Google也做了回应，那么ChatGPT级别的AI，或者肯定会出现的超过现在ChatGPT水平的AI，会消灭SEO吗？

大概5、6年前的一次厦门madcon大会上，Inway在圆桌环节问过我一个问题，我印象很深，因为他问的问题有远见，我的回答现在看来也挺不错。

Inway问我，理想中的，或者未来的搜索，应该是什么样的？我回答，我理想中的搜索引擎应该只给出一个答案，而不是10个链接。

这不就是ChatGPT正在做的？用户在搜索引擎查询，其实就是在问问题，如果搜索引擎水平够高，给我一个确切且正确的答案就行，不用给10个参考，让用户自己去看哪个更合适。

当时我这么回答时并没想到AI，也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如此接近的搜索应用了。

用过ChatGPT的人大部分都会对ChatGPT回答水平之高感到震惊，文字之通顺，逻辑、条理之清晰，对上下文理解之准确，我真的觉得ChatGPT写作水平不输平均网民。

ChatGPT的知识面宽度肯定碾压绝大多数人类，当然，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和表现出的智商还没那么高。

ChatGPT目前最大的问题是，有些回答完全错误，甚至有时候会胡说八道，这个下面再细说。如果AI能解决这个问题，一问一答，而且答案基本正确，这就是未来搜索引擎应该的样子。什么时候能达到？不知道。但AI达到目前的水平，比我想象得快得多。

微软向ChatGPT的开发者OpenAI投资了100多亿美金，所以ChatGPT发布后，大家都知道微软要发力了，除了微软办公软件、操作系统肯定整合ChatGPT，必应搜索也是重点。

微软2月7号紧急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。刚开始邀请业界人士时还要求保密，但形势发展太快了，真的开会时不用保密了，参加会议的人都可以文字直播了。发布会的内容就是必应搜索整合ChatGPT，具体内容可读Barry Schwartz的帖子。

紧接着Bing就发布了Bing AI Chat测试版，也就是带Chat的Bing搜索，普通用户都可以报名排队参加。我比较懒，没去排队，因为相信很快就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了。

今天（2月22号）Bing官方博客发表了一篇微软搜索和AI副总裁写的帖子，介绍了整合Bing与ChatGPT的更多细节，主要是Bing的普罗米修斯（Prometheus）系统。简单（所以很可能不准确）地说，Prometheus整合Bing的最新且庞大的搜索数据库和ChatGPT的AI问答能力，在搜索服务中直接回答问题。原来的ChatGPT训练数据是2021年以前的，所以对2021年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，结合Bing后可以用最新信息回答了。

网上Bing AI Chat的实际使用很多了，拿几个searchengineland帖子里的截图看一下：

回答文字中有些数字编号，Bing在回答下面按编号列出了出处及链接，有点类似于Google的精选摘要，但出处通常有好几个，是Bing从四处总结来的。

有些回答文字有下划线，鼠标悬停在这些文字时有个弹窗，里面也是列出出处页面信息，很像个迷你搜索结果：

连广告位都安排好了，下图里第一个结果是广告：

如果未来的搜索就是这样，哪怕只给出一个回答，SEO们应该是可以接受的，SEO也不会被消灭，里面有链接可以访问出处网站嘛，还是得做SEO。

但Google整合AI聊天机器人的计划就有点令SEO们心虚了。

Google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水平肯定不输微软，Google搜索早就大量应用AI了。但ChatGPT的突然发布有点让Google措手不及，CEO发布了红色警告，全公司紧急动员，连两位创始人都被召回开会想对策。

2月6号，Google CEO Sundar Pichai亲自在官方博客发帖子，公布Google正在测试Google版的ChatGPT搜索，Google称之为Bard。Pichai前两天还要求所有Google员工都花点时间测试Bard，以提高其性能。

Google给出的例子：

可能太匆忙了，这个例子里的回答第3条是错误的。问的问题是韦伯太空望远镜有什么新发现，回答第3条说韦伯太空望远镜拍摄了太阳系之外行星的第一张照片，科学家们说这是错的。怎么第一次亮相就找了这么个例子呢？Google股价应声跌了9%。

我觉得这倒不是什么严重问题，毕竟ChatGPT胡说八道的例子多的是。

手机版：

仔细看这两个截图，SEO们要担心的是，Bard的回答里没有给出出处，也没有链接。考虑到Bing可怜的市场占有率，如果未来的搜索只给一个答案，格式是Google目前这个版本，那SEO就死了，从搜索引擎拿不到流量了。

（2月28号更新：Gary Illyes在pubcon上说，Google会有自己的方法给网站导出流量。好吧，等着看是什么方法吧。）

虽然Google没有说明Bard将怎样给出出处，但我估计就这么原样上线的可能性不大。

首先SEO们必然要反抗，Google不给出处，SEO们恐怕都会屏蔽Google蜘蛛抓取。我创作的内容被你抓，拿去做训练数据，网站得不到任何好处，那还允许你抓？

其次，这里面会不会有合法性问题？会不会有版权问题？现在Google在搜索结果里显示网站标题、摘要，给出链接，欧洲很多国家立法者都不答应，经常罚款恶心一下Google，更不用说完全不显示出处了。

第三，最重要的，ChatGPT类的AI聊天机器人没有解决经常胡说八道的问题，搜索引擎就不可能以它们的回答为主。

上篇ChatGPT的帖子已经讲过事实性的错误。更可怕的是ChatGPT会胡说八道。下图是ChatGPT信口开河的例子：

目前ChatGPT的生成方式和搜索引擎是有本质区别的。ChatGPT并不是从训练数据库里截取、拼接内容的，而是经过大规模语料训练后，根据前面出现的字、词，计算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字、词哪些概率比较高，从而自行创造内容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ChatGPT的回答是自己原创的，这是优点，同时带来的缺点是，它会编造，甚至撒谎。

所以，ChatGPT一时半会还不大可能取代现在的搜索引擎。聊天、娱乐可以，问正经问题时给我个瞎编的回答恐怕就不能接受了。

最后再举个好玩的例子。用户其实可以让ChatGPT假装成另一个人格回答问题，比如假装成一个说话没有任何限制的人格。通常ChatGPT会拒绝回答某些问题，如涉嫌歧视、危害社会、危险的，甚至让它讲个黄色笑话它也不肯。但让它装成无限制人格时，它是可以满嘴跑火车的。下面截图不是P的，是真的ChatGPT回答的。GPT是正式GPT的回答，DAN是无限制人格回答：

再来一个：